2013年06月21日 | 来源:安吉新闻网 | 作者: 张士轩
“旧石器时代”,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一个有些陌生的词汇,但是如果你听说过“元谋人”、“北京人”,如果你看过电影《冰河世纪》、《疯狂原始人》的话,就说明你已经无意中接触到了旧石器时代。
在总结人类历史的研究中,欧洲的学者曾根据生产工具的不同将其大致分为石器时代、青铜时代和铁器时代。对照中国历史,石器时代大致为夏商周之前的远古时期。欧洲的学者又把石器时代细分为旧石器时代和新石器时代,旧与新的区别主要在于石器的加工方法和精细程度的不同,打制的石器为旧石器,磨制的石器为新石器。
旧石器时代延续的时间相当漫长,从距今260万年一直延续到距今1万年左右,几乎占据了整个人类历史99%的长度。当时人们群居在山洞里或部分地群居在树上,以一些植物的果实、和根茎为食物,同时集体捕猎野兽、捕捞河湖中的鱼蚌来维持生活。但树居生活却很难留下什么遗迹,在山洞中的遗迹和遗物,却留下了很多,比如烧火后留下的灰烬,吃剩下的兽骨、刻画在岩壁上的岩画等。但与旧石器时代人类丰富多样的活动相比,遗留下信息不过是汪洋大海中一滴水而已。今天的研究人员只能通过带有使用痕迹的石器来复原当时狩猎、伐树等活动,通过遗留下来的远古人的头盖骨、下颌骨、牙齿等来推断当时人的大脑容量、年龄、人种等问题。
那么,研究旧石器时代有什么意义呢?中国人研究旧石器时代的初衷是什么呢?很多人都知道“北京人头盖骨化石”,一块儿头盖骨化石的发现为什么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轰动世界,美国、日本都不惜代价相互争夺呢?二十世纪初,中国的考古工作还没有展开,而欧洲却已发展得较为成熟,西方研究者依据考古发现认为中国的文化是由西方人传播而来,中国人也是由西方迁徙而来。这种理论又逐步成为列强侵略奴化中国人的政治工具,将中国逼到了“亡国灭种”的边缘。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中国的学者“师夷长技以制夷”,引进了西方的考古学科,开始了旧石器时代考古。1929年冬,裴文中先生发现了第一颗北京人头盖骨化石,揭开了中国的旧石器时代考古大幕。
太湖流域古人类发祥地——上马坎
浙江是文化之邦,文物大省,然截止到上世纪末,境内却未发现旧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址,仅于1974年在建德发现一枚人类犬齿化石,不见遗址,更未出土经人类活动而加工过的石器制品。从考古研究的角度来看,浙江成为中国大陆地区极少数省份中旧石器文化研究的空白区,对探讨南方旧石器时代远古人类的活动分布状况,构成了区域性的研究障碍。
也许调查工作没有做到位,也许缺少这方面的技术支撑,身为浙江藉的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考古专家张森水焦急万分,立志有生之年争取在浙江境内发现旧石器遗址。
时间追溯到2002年。进入新世纪,在浙江开展旧石器考古工作的迫切性变得尤为突出。为此,几经磋商,由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组队,开展浙江旧石器时代遗址的考古调查。
既是调查,首先要确定调查的区域和路线,浙江地区就好比一张白纸,第一笔该如何落笔呢?张森水教授凭借他五十多年田野考古调查经验,选择了浙北的安吉县。远古人类对地形、河流、植被的依赖程度非常高,理想的地理环境才可能有人类的频繁活动,才可能留下几十万年前的生活痕迹。安吉的天目山和西苕溪就营造了这样舒适而又美丽的自然环境,在理论上是应该有远古人类活动的。接下来就要在安吉范围内选择调查路线。安吉地形南高北低,西苕溪贯穿全境,西苕溪的上游在水源、食物和安全方面不适合古人类居住,而苕溪中游的溪龙、梅溪一带作为河流两岸的二级阶地十分适宜。但由于旧石器时代遗址多深埋于地下不易发现,所以调查工作以考察砖瓦厂为切入点,以砖瓦厂的取土场和新开发区地坪场为重点考察地,从以上场地的剖面寻找地层中的标本。
调查的第一天就来到了溪龙乡上马坎的溪龙工业园区,这里已被推土机铲为地势开阔的平地,地层剖面裸露在外,正是在这里发现了浙江的第一件打制石器。调查结束后,张森水教授在工业园区东侧开了一个3米×6米的探方,探方的作用在于方便考古作业,控制出土器物的地层和精确位置。发掘工作持续了23天,在不同的地层中均发现有石制品,包括石片、石核、刮削器、砍砸器等。上马坎遗址中打制石器的分布密度在华东地区同时期遗址中是最高的,这一方面表明这里可能是人类加工石制品的一个生产场地,也表明古人类在西苕溪流域活动频繁。
为进一步了解上马坎遗址的埋藏状况,经国家文物局批准, 2004年10月~2005年9月对上马坎遗址进行了正式考古发掘。发掘面积近100平方米,深度已达9米,共发现石制品430余件,包括石核、石片、刮削器、砍砸器、石球、石锥、手镐、雕刻器、尖状器等。从埋藏情况初步判断,该砾石层年代可能已超出中更新世,即越出78万年。这个数字是地质学家通过土壤取样、实验、类比、分析得出的,在科学上是得到国际权威专家认同的。遗憾的是,因工作安排原因,发掘工作没有继续进行,浙江的历史暂时定格在了距今78万年。
以上马坎遗址为起始,浙江省不仅填补了旧石器时代遗址的空白,而且旧石器地点发现的数量一跃成为华东地区第二位,仅次于安徽省。上马坎遗址也成为中国南方最重要的旧石器时代文化遗址之一,今年升级为国家重点保护单位也正表明它的重要性得到了更广泛的认可。当然,对上马坎认识最深、感情最深的还是张森水先生,一生从事旧石器时代考古的张先生去世后,家人遵遗嘱将他的骨灰埋在了遗址旁边……
2013年5月,国务院核定公布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位于我县境内的溪龙上马坎遗址名列其中。
原始人的利器——打制石器
参观过安吉生态博物馆的观众,对历史展厅旧石器时代的几块石头有着不解的疑问,“这样的石头也能成为文物?到处捡捡也有啊。”殊不知这些石头储存着远古时期许多的历史信息。
是否会制造、使用工具是人与动物的最重要的区别之一,打制石器是人类为了某种目的而有意识进行加工制作的工具,它的出现标志着人类新的时代的到来。面对这些打制石器,很多人会问打制石器和普通石头有什么区别呢?称其为打制石器至少需要满足两个条件,即经过人类加工、有使用痕迹。原理很简单,但在实践中准确把握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即使对于专业研究人员也是如此。专业人员要通过民族调查、打制实验,并借助现代仪器进行微痕分析才能更准确滴识别打制石器。
在制作石器前,远古人首先要选择合适的石材,长期的野外生存经验使他们能够准确地分辨出石材的硬度和韧度。制作石器时,一般会根据使用目的进行初步的规划,比如要制作用于切割兽皮的石器,就会选择硬度高的石材,从石材上打击出薄薄的石片;要制作用于伐树的石器,就会选择韧性好的石材,在石材上的一侧打击出锋利的刃部。打制石器的制作方法一般较为简单、粗糙,无非是用石头打击石头,或借助木材加工石头。有人会问,这么简单的工具是不是效率太低了?其实,在那个时代,人群的规模有限,而自然界提供的食物有非常丰富,简单的打制石器足以满足他们的温饱问题。当然,当简单的打制石器不能满足需要的时候,磨制石器(也就是新石器)就会应运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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