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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三宝

  父亲在厨房里进行着“锅碗瓢盆交响曲”,火苗“呼呼”直蹿,看得我心惊肉跳:“爸呀,都烧到吸油烟机上了!”

  油烟机发出的轰鸣声吞没了我的呼叫,父亲若无其事地拿锅盖一闷,“火势”乖乖偃旗息鼓。

  “我们幸福,吃老爸做的饭菜。”姐姐说,她在杭州工作,逢休息天,若有空便回家。父亲乐得拿出他的好功夫,转眼便烧了一桌好菜。

  红烧鱼、红烧肉色香味俱全,炒几个小菜更是不在话下。年已古稀的他,宝刀未老,还是那么利索。

  他当家早,年轻时吃过不少苦,为生计,去学厨,跟在大厨后苦练,再回家琢磨。凭他的天赋,不知不觉成了村里有名的厨师。本村甚至外村人家办宴席啥的,都会请他去。我们常以父亲是厨师为傲,逢年过节都他掌勺。最爱的是他做的鱼圆和糖醋排骨。

  后来因为做鱼圆、排骨过程繁琐,去菜市场也方便,父亲不再亲手准备这些年货了。

  如今,父亲身体尚硬朗,自己动手做饭,活动筋骨,有益健康,我们就不去阻拦。

  一家子坐着吃饭,氛围特浓,五六个菜简单地摆放在一张陪伴我们很多年的小方桌上。我们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这张极为普通的红木桌。

  母亲在世时特别爱干净,她容不得半点菜渍油渍,拿清洁球使劲擦,红油漆自然禁不了她这样的“折腾”,桌面是清爽了,油漆却淡了。

  记忆中,我们除了在这上面就餐,便是做功课了。

  晚上和周末,厨房里最美的是两个女孩孜孜不倦的背影。其中一个考入中专,当了名美丽的护士。另一个呢,努力欠缺,高考落榜,现在仍“赖”在父亲身边,编织着她的文学梦。

  小方桌,还一如既往为我们服务。

  饭罢,拾掇好桌面,洗碗筷。菜柜就紧挨着煤气灶,它跟小方桌差不多年代,也是漆成红色,一人多高,上半部分三层,放剩菜剩饭,装有塑料纱网的两扇细致精巧的木格橱窗一关,不怕苍蝇钻。下半部分两层,一层摆碗盘,另一层放陶罐之类。中间两个抽屉,放些药呀茶叶类的小东西,有时小老鼠会溜进去,咬破药丸。

  柜子外靠处订了几个铁钉,其中一个挂着筷子筒。筷子小勺子就插在这啦!

  搬家时没舍得扔,和小方桌一起留了下来。所有的家具都换了,就剩它俩了。

  这个柜子上还有个小秘密,左边橱门的右下角格子特别大,那是因为小时候个子矮,手够不到门的手柄,故经常用手指钩格子上的细条,时间一长,被钩断了。

  物件愈久愈有感情,就如父亲,厨房对他来说,是割舍不了的。也许,他也想过放下菜刀,好好享受女儿做的饭菜,但他看到我们的忙碌,又走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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