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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这些干什么” ——《陈嵘年谱》编后感之三

  曾任北京农业大学校长的俞大绂回忆:“陈先生当时(指在金陵大学时期)待遇颇高,而生活节俭……却经常资助贫困的人。先生是绝口不提的,我是听到先生的一位助理员透露出来的。有一次我遇到先生的一位朋友,偶然提到这一类的事情。先生很严肃地说:‘提这些干什么!’”

  陈嵘26岁就担任浙江省立甲种农业学校(原浙江农业大学前身),后任江苏省第一农业学校林科主任,再后来长期任金陵大学(今南京大学)教授和森林系主任。民国时期,“高知”的待遇不错。据其学生回忆:“我在金陵大学读书时,学校中陈老师的工资最高。”(李天笃)“他的经济状况很好,但生活仍极俭朴,帮助别人却很慷慨。”(牛春山)俭朴和慷慨两种取向,同时贯穿其一生。

  同事、朋友或学生、乡亲,在回忆、怀念陈嵘的文章中,常提到他生活俭朴。曾受教于陈嵘的“当代茶圣”吴觉农说老师:“自奉极俭,生活刻苦异常。他在浙江农校任职期间的穿着,一向是布衣布鞋,从来没有看到他穿过皮鞋和呢绒绸缎一类的衣服……解放以后,他已是林业科研单位的一位领导干部,而在外出调查和开会期间,经常是面包一个,开水一杯,就结束一顿午餐。”

  在金陵大学时,陈嵘总是身着蓝布长衫,足穿中式黑布鞋。虽然工资很高,但日用开支接近于普通大学生水平。妻子长年在安吉老家,陈嵘日常生活主要靠自己料理。吃饭多在教工食堂,习惯于粗茶淡饭,鸡蛋蕃茄汤就算好菜了。平时唯一的“奢侈品”是半磅牛奶。衣服缝补也自己操作。有些衣服补了又补,袖口换了又换。他不抽烟,不嗜茶,不喝酒,出门喜欢步行,公共汽车也很少乘。在学校里,他看到自来水用后没关好,就去关紧,房间里灯泡稍亮一点,就要换小的。平时文具纸张都是多次使用,从不铺张浪费。

  在陈嵘孙辈捐给三社村的遗物中,有一件极不起眼的物品。一枚陈嵘晚年所用印章,质材为普通木料,上下两头分别刻有阳文“陈嵘之章、宗一”。印章粗细长短如同手指头。这样一个大学者,用这样一枚印章,这就是陈嵘的“极俭”风格。印章木制,则是其树木情结使然。

  同乡后辈陈燕生回忆:“陈嵘先生的夫人一直住在家乡,他自己单身一人住在金大教师宿舍里……我有几次在他那里留饭,他每次招待的都是数量很少的一荤一素一清汤。平时自奉之简由此可知……从衣食住行上看,他可以与《儒林外史》里那位不舍得点两根灯芯的老守财奴相‘媲美’。他的工资、著作等收入,除去自己和振树(其子)读书最起码的生活开支,其余全用在办学和慈善事业上。”学生张楚宝说:“当年金大师生时尚西装革履,交谈多夹杂英语,在‘洋气’浓郁的校园里,但见陈嵘……不但没有一点‘洋味’,甚至有几分‘土气’。不明底细的人,还当他是一位塾师或学究呢!陈先生的生活极为俭朴,单身住在宿舍,从不携带眷属。”陈嵘是虔诚的基督徒,其日常生活不乏清教徒色彩。

  然而,这样一个自奉极俭的人,在家乡办学、赞助贫困学生等方面,却慷慨大度,无私奉献。从日本留学归国后刚站稳脚跟,就出资兴办三社小学,并每年向学校捐资。对学业优秀而无钱继续求学者,解囊相助。陈振树回忆:“父亲经常说:他一生求学用家里的钱很少,主要靠亲友接济。他对此印象深刻,终身不忘。工作后他看到青年有志于学习而生活困难,总是尽力帮助。认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事。”

  陈嵘一生怀有强烈的感恩之心,并履践于实际行动。其感恩超越了具体的施恩和受恩关系,如牛津字典释“感恩”(thanksgiving):“乐于把自己得到好处的感激呈现出来且回馈他人”。这“他人”不必是当初的施恩者。陈嵘对接济学生之事从不张扬,更不图回报。学生成材就是他最大的欣慰。

  晚年陈嵘留下遗嘱,将平生稿费、工资的积蓄献给国家,用作林学科研和造林经费,并将个人藏书2万余册捐赠中国林科院。1979年,其子将父亲生前嘱咐向国家捐献的7.8万元,交给中国林学会。这笔钱在当时可谓巨资。

  俭朴和慷慨,在一个人身上如此对立统一,令人高山仰止。范某平时浪吃浪用,公益性捐赠大多是“组织上”安排的“被慈善”。面对宗一先生,不汗颜也难。陈嵘倘读了本文,当说:“提这些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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