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07月18日 | 来源:安吉新闻网 | 作者: 酱香老范
上海卫视曾播出《黄浦江源头》,已故《人民日报》原总编辑范敬宜看了节目,在《黄浦源头说清浊》一文中说,“不禁大为惊讶:原来黄浦江源头的水从山涧潺潺流下时,竟是如此清澈,如此纯净。”而“在黄浦江边长大”的他,“从小看到黄浦江水就是黄而浑浊”。这让人想起王朔一句俏皮话:“青春好像一条河,流着流着成了浑汤子。”那么,人又是怎样从童心的清澈纯净,“流着流着成了浑汤子”呢?
据说出家人初期大多道心颇好,日久则殆。谚曰:“出家一年,佛在眼前。出家两年,佛在西天。出家三年,问佛要钱。”吴方言有一惯用语——“老油条(子)”,指油滑、世故之人。“老油子”通常以一定的阅历为前提。“问佛要钱”是在“出家三年”之后。中学里有一种“初二现象”。有的学生到初二后,自以为“摸透”了老师脾气,遇事颇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以“老油条”自居,“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老师给家长打电话。”而刚升上初中时,要“油”也难。撇开当事人主观内因,“老油条”的炸成,离不开油锅。而这“油锅”也就是不断劣质化的社会环境。
媒体一度频频曝光老年人的负面新闻。网民议论“是老人变坏,还是坏人变老”?如果真是“老人变坏”,那么,应该拷问是什么样的社会环境,让原本并不那么坏的人,老了居然还要“变坏”。“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南风窗》曾以《人心是怎么变坏的?》为主题做访谈。大意是说在社会剧烈转型的过程中,大多都会出现道德沦丧、人心变坏的现象。当今中国经济持续快速发展,但分配不公、贪污腐化等问题触目惊心。国民摆脱了贫穷的窘境,人心原本应多少变得松驰和温润一些,但世道却随着经济发展而日见沦丧。
在中国,尤其是在传统伦理文化严重断裂的背景下,在不规范和不健全的市场经济大潮铺天盖地的裹挟中,在民主法制还多有缺失的现实国情中,在主流意识形态和官方主导话语并不能广泛深入人心的情形下,在民众心理普遍缺少宗教信仰支撑的心态中,在全球化、信息化社会让真相之披露变得相对易行的趋势下,很多人越来越没有洁身自好的定力和信心。
面对社会性、体制性腐败的膨胀和蔓延,你意识到“恶”很强大,但你奈何不了它。咋办?或选择逃离,躲到角落里独善其身,自甘边缘化。或者抵御和反抗,这意味很大的代价,甚至是牺牲。而大多数人选第三条路,放弃抵抗,从不适到习惯,再到麻木、世故、油滑,甚至有意无意参与分一杯羹,逐渐同流合污。长而久之,油锅里的油条炸得越来越“老”,“老油条”应运而生。正如王晓明在答《南风窗》记者问时说:“我们今天的生活,无论城乡,都可以被看成是一个越来越多地体验对于现实环境的屈服的过程。”身陷油烟鼎沸的油锅里,你这枚由面粉捏成的东西,不“屈服”也难啊。“油条”不“老”,简直对不起蒸腾的“油锅”。
不过,“老油条”之流虽乏善可陈,但也算不上十足的坏人。相比于长年潜伏在浑水中饱食民脂民膏的大黑鱼,“老油条”于社会的负能量还是小儿科。人性总是趋利避害的。在社会不公正的强大逆流冲击下,“老油条”的“油”而“老”之,多少还有一点以图自保的考量。柏杨曾以“酱缸”喻中国社会,“老油条”蘸“酱”,许多人吃起来,“味道好极了”。
列夫·托尔斯泰有一篇小故事《人是如何变坏的》。老魔鬼先后派了两个小魔鬼去设法让某农夫变坏,都没成功。最后,第三次派去的小魔鬼成功了。老魔鬼问:“你是怎么办到的?”答:“我只不过是让他拥有比他需要的更多而已。这样就可以引发他人性中的贪婪。”传统炸油条必须放矾与碱。人性中的贪婪,就是“老油条”之炸成不可或缺的矾与碱。
江苏徐州有一种已逾百年历史的“中华名小吃”——八股油条。和常规的两股油条不同,它由八条合拢,炸制而成。如今社会上不少看似有头有脸的人,想当初踏入社会时,有理想、有正义感,甚至有诗情,只是“青春好像一条河,流着流着成了浑汤子。”原来“尚好一个人”,咋成了“老油条”?这伙人抱成一团,就成了八股油条。
油条还有传说。相传在南宋时,老百姓对卖国贼秦桧恨之入骨。京城有个丁姓小食贩,把面团做成人形,入油锅炸之,取名“油炸桧”,后演变成大众化传统早点。不过,我对“老油条”远没有恨到要将其油炸而啖之的地步。有可能的话,倒想一脚踢翻炸成“老油条”的那口乌黑大油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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