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皮岭”上走“老路”

　　初冬的一天，陪两位文化人翻越山川乡大里村的蛇皮岭。40多年前，我读初中时每周都要走这条道。

　　小的时候翻山爬岭是家常事。因老家深居安吉与杭州余杭交界的山川乡大里“盆地”。原来公路不通的时候，一出家门就要翻三条岭，东去余杭走晓岭，南去临安翻甘岭，北到安吉要爬蛇皮岭。爬岭几乎都是起早摸黑，披星戴月，因为这样才能不误学业或赶上班车。

　　如今爬岭可不是受累，用时髦的话说，那是休闲；用文化人的话说，那是访古寻幽，静听泉水叮咚、山风吹拂之天籁。

　　晓岭、甘岭、蛇皮岭是大里村通往东、南、北的三条古驿道。古道宽约1公尺左右，全用石头砌筑而成。蛇皮岭从大里至山川全长约6-7公里，中间要翻过一座山，全程穿行在一片竹林中。南面靠大里段地势较缓，北面靠山川段地势较陡。岭的顶上及岭南后坞弄处分别有一座凉亭，来往的行人可在亭中歇息。传说“岳飞抢掉小梁王”，小梁王败逃时经过蛇皮岭。因一路未曾进食，饿得实在不行，在后坞弄凉亭边看到有十几位在毛竹上捏油(写字)的农民带着饭，便上前求讨。农民都说要干一天的活，饭给他吃了，下午就无力干活了。这时，“小梁王”说：“你们的饭都给我吃了，明年就不用再来捏油了”。大伙看他可怜，饭就全给了他吃。说来也怪，第二年这地方出来的毛竹都是一节青一节黄的，应了“黄帝圣旨口”的效应。“青黄竹”的生长也是如此。以此推断，蛇皮岭的建成年代至少是宋代，这与递铺独松关相符，可能也是南宋时杭州(当时临安)到安吉的驿道之一。

　　蛇皮岭，不管是南宋时的驿道也好，还是民国时的要道也好，从我小时走过到现在也有40余年。虽然大家都不希望走“老路”，但对我来说，“老路”上多有少年时代的青葱回忆。古道可辨，旧事难忘。路犹如此，人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