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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痕处处]此心安处是吾乡
2007年09月07日08:37 | 来源: 今日安吉 | 作者: 张燕华 王玉英 袁萍 | 编辑: 樊慧

  安吉县由原安吉、孝丰两县合并而成,地势险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咸丰十年(1860),太平军李秀成部经安徽取道安吉、孝丰两县,攻打杭州,在安、孝一带与清军展开了长达五年之久的激烈交战,战争使安、孝的人口损失相当惨重,《安吉县志》卷十八记载:“往时户口十三万有奇,至甲子秋贼退,编排止六千遗人而已”,《孝丰县志》卷八中记载:“昔全盛时人口三十余万,而今则落落星辰,散布四隅者仅八千余,不及三十之一也”,时人张行孚在《哀桃州》中也有“粤匪之难,湖州申(甲)天下,安吉又甲湖州”之说。虽然以上关于人口损失的记载存在夸大之嫌,但不可否认,太平天国运动给安吉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安吉人口重建

  兵燹饥疫,导致土著民大量死亡逃散,村落残破,田地荒芜。战争结束后,豫、皖、鄂等省和浙东台、绍、宁、温等府民众纷纷移民而来,分散于安、孝一带,构建了新的安、孝社会框架。

  选择安吉原因分析

  1、政府主导

  众所周知,有清一代,江南地区都是政府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太平天国后江南经济一片凋敝,为保障政府财政收入,清政府急切地需要填充当地的人口损失,招徕移民垦荒。于是战事刚结束,清政府就于同治五年谕令各省招垦荒田,随之地方官员纷纷设立招垦局或招垦分局,制订各种优惠的招垦政策,鼓励和吸引各地移民前来垦荒。安、孝一带的招垦工作由当时浙江巡抚左宗棠负责主持,左宗棠大量召集河南、湖北的农民来安吉、孝丰垦荒,并制定了特殊的优惠政策,《孝丰志稿》载:“初田土荒芜,左文襄公曾招隨棗之民来县垦荒,一年免租,两年纳三分之一,四年之后纳全租。”

  在官方介入下,受着这些保护性优惠政策的吸引,河南、湖北、安徽等省和浙东台州、绍兴、宁波、温州等府的农民纷纷移民至此,他们或以原屋主的房子为家,或建新的房屋而居,在抛荒的土地上辛勤耕耘,建立新的家园。

  2、农民的理性选择

  首先来看河南,这是安、孝移民当时浙江政府最早选择的地点。通过搜集的资料我们发现河南移民的两大原因:其一是河南的人口情况。在清朝前期,河南是中国少有的人口急剧增长的省份之一,这源于当地的早婚习俗,太平天国运动期间,河南南部地区的人口损失很少,长时期人口的持续增长无可避免地出现了人多地少的情况,人口压力非常大;其二在太平天国运动爆发以前和爆发期间,河南旱涝灾害频繁发生,这给原本已经贫困的农民以致命的打击,这样不少河南人被迫南下江南,所以在清政府招徕移民以前,浙江就已经有一部分河南人了。从以上两点原因来看,太平天国后大量河南人迁入安、孝一带是政府和河南当地人共同的理性选择。

  再来看安庆。安庆是太平天国运动的重心,太平天国运动在安庆持续时间长达八年之久,八年内太平军与湘军常年战事,双方死伤无数。1861年安庆保卫战失败后,清军更是对安庆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据曹树基的统计,安庆府在太平天国战争爆发前人口为640万,太平天国运动结束后骤减为360万,人口损失达56.3%。在长期的残酷战争中,老百姓为逃避战乱之苦,纷纷南逃。安、孝一带是安徽与浙江接壤地带,自然资源较为丰富,因此成了安庆人逃难的目的地之一。太平天国运动结束后,尽管安庆本地也需要大量地填补劳动力,但是安、孝一带优于安庆的地理条件使得移民不仅没有返回安庆,反而更多的安庆人移民到这里,这就更能体现安庆人的理性选择。

  3、“弱关系”网的联动

  太平天国运动后安、孝一带大规模的人口迁移中,无序、零散的迁移一定不在少数,这在本省移民中体现得更为明显。但更多的移民是透过移民间的信息沟通,实现移民联动的。

  通过对太平天国后安、孝移民资料的研究和大量的问卷调查,我们发现整个宗族进行迁移的情况较为少见,广泛存在的是以地缘关系为纽带的“弱关系”网。这里我们再次将安庆人作为我们关注的重点,从相关资料来看,安庆人大规模迁移安、孝,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就是淮军兵卒的牵引。当时浙江与太平军作战的部队主要是李鸿章的淮军,淮军的士兵主要来自合肥及周边地区。正是通过淮军士兵这一“弱关系”网的牵引,安庆、桐城一带的农民陆续移民三官村等地。

  “弱关系”网也体现在安、孝居民的地理分布中。一般来说,相同地区的移民都集中居住在县城的某一地段,这一方面是由于相同的职业选择需要、相同的语言、相同的生活方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增强他们在新的环境下生存的力量。在移民的这种选择下,安、孝尽管各村庄都呈现不同省份杂处的特点,但同时也体现了鲜明的同乡居住的特点。

  移民的本土化

  太平天国运动后,来自不同地区的移民在语言、民风、习俗上各不相同,以致造成“十里勿同风,百里勿同俗”、“离城十里路,各有各乡风”的现象。在语言上,除本地话外,有来自吴越等地区的台州话、绍兴话、宁波话、温州话等,有来自官话地区的河南话,还有湖北话、安徽的安庆话和徽州话、苏北话等。如杭垓镇的磻溪是台州移民较为集中的地区,当地曾流传一首《勿上轿》的歌谣,从歌谣“今朝、明朝、后朝、怎弄法”等词中可看出台州方言语气很重。在经济生活上,“移民分布情况一览表”中显示出在移民初期各地移民明显的差异。

  移居安吉的各地移民,依托环境优美、物产富饶的有利条件,将安吉作为自己新的家园,长期交往、融合,各地移民在语言上均趋同统一的安吉方言,同样是台州移民引进的情歌《十月探妹》由于时移势易,辗转流传,“唔台、我台”的台州方言已为安吉方言所代替,各籍移民后裔在经济生活上已经同化,同时在风俗习惯上也无大差别。当今在全县上下同舟共济的氛围中,安吉人民正在为建设民富县强的家乡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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